内侍雷允恭既有力于谓,谓深德之。及山陵事起,宦官多缘伏出在外,允恭独留不遣,自请于太后,太后终不许。允恭泣曰:“臣遭遇先帝,不在人后,而独不得効力于陵上,敢请罪。”太后曰:“吾不于汝惜差遣,顾汝少而宠幸,不历外任,今官品已高,近下差遣难以与汝,若近上名目,因汝不知条法,妄有举动,适为汝累矣。”
允恭泣告不已,乃以为都监。允恭驰至陵下,司天邢中和为允恭言:今山陵上百步,法宜子孙,类汝州秦王坟。允恭曰:“如此何故不就?”中和曰:“恐下有石若水耳。”允恭曰:“先帝独有上,无它子,果如秦王坟,何故不用?”中和曰:“山陵事重,踏勘覆按,动经日月,恐不及七月之期耳。”中和曰:“第移就上穴,我走马入见太后言之,安有不从?”
允恭素贵横,人莫敢违,即改穿上穴。及允恭入白太后,太后曰:“此大事,何轻易如此?”允恭曰:“使先帝多子孙,何惜不可?”太后意不然之,曰:“出与山陵使议可否。”允恭见谓,具道所以,谓亦知其非,而重违允恭,无所可否,唯唯而已。允恭不得谓决语,入奏太后曰:“山陵使亦无异议矣。”
既而上穴果有石,石尽水出。沂公具得其事,以为擅易陵地,意有不善,欲奏之而不得间,谓同列曰:“曾无子,欲令弟子过房,来日奏事毕,略留奏之。”谓不以为疑。太后闻之,大惊,即命差官按劾其事,而谓不知也。比知,于廉前诉之,移时,有内侍卷帘曰:“相公谁与语?驾起久矣。”
谓知太后意不可回,以笏叩头而退。谓既得罪,山陵竟就下穴。盖谓所坐欲庇允恭,不忍破其妄作耳。然其邪谋深远,得位岁久,心不可测,虽沂公以计倾之,而公议不以为非。内臣张怀忠者,刘后阁下亲信人也,庆历中监书库,为张安道说此事。